二、赴鸿门宴,江令被刺南昌教案事发
1906年2月20日,王安之突然柬请江召棠22日到南昌老贡院法国天主教堂春酌,江召棠屡辞不脱,虽然明知是鸿门宴,但也无奈,于当日下午带着茶役、家丁各一人前往该堂赴宴。
江召棠到达后,王安之将江召棠的家丁阻于门外,将江召棠孤身引入内室。当谈到棠浦、荏港两案之事时,王安之自恃是法国人,未免事事恫吓,责令江召棠将新昌龚姓三人改判死刑,赔偿教民恤银十万两,并强迫江召棠签字。不料,江召棠是个强硬的县令,为人耿直,坚决拒绝这种无理要求。
王安之见江召棠不肯就范,立即露出本来的狰狞面目,一手持刀,一手持剪,声称:倘若你不答应,我立时要以你江召棠的性命抵偿教民,并疯狂地叫嚣:“汝死,案即可了!”
江召棠据理驳斥,理直气壮地说:“头可断、理不可屈!”
王安之恼羞成怒,兽性大发,当即持刀向江召棠咽喉猛刺,同时下令两个教士捉住江召棠的双臂帮助其行凶;王安之向江召棠的喉间用力一刺,复以利剪戳之咽喉,江召棠鲜血暴溢,晕跌在血泊中。
穷凶极恶的王安之行凶之后,马上跑到江西巡抚衙门倒打一耙,向江西巡抚胡廷干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反诬江召棠“突然图赖,出刃自刎”,言罢愤然而去。
胡廷干急忙派官员前往现场查看,见江令横卧屋内地上,喉间伤口鲜血直冒,昏迷不语,奄奄一息;经搜寻四周,不见凶器,只得暂抬江召棠回署,延医抢救。不久,江召棠神志渐苏,口不能言,于是索取纸笔,书写了横遭暴徒王安之毒手的事情的经过。
事发当天,江西第一个资产阶级革命团体——易知社的社员就紧急印发大批传单四处张贴,到处宣传演讲,大大激发了广大群众的满腔义愤,在南昌乃至整个江西大地掀起了一股影响深远的反帝斗争的新热潮。
次日,各报竞相登载这一特大新闻。但中外双方的报纸对事情的经过描述截然相反,泾渭分明。
中方报纸披露,江令赴法教堂宴请,席间王安之要挟重翻前已议结的新昌、荏港两案,因江令不允,遽然加害。
英国《文汇报》载,江召棠不堪忍受王安之逼迫,“遂取刀自刺其喉”。而法国报纸则说,江召棠请求王安之出函向自己的上司施加压力,以便处理悬而未决的新昌、荏港两案。因王安之不从命,于是取刀自刎,且有仆人窥见他“自将伤口扩大”。
各报说法不同,真相究竟如何?世人议论纷纷。江召棠被残害后,江西士民同声悲痛,群情沸腾,怒不可遏,数万百姓前往南昌痛哭吊祭。其中一幅哀挽写道:
“会垣重地而敢戕官,目中尚有人哉!吁!同僚之耻也,同宗之戚也,同乡之疚也,同种之忧也。”
2月24日,绅商学界代表散发传单,定于2月25日在百花洲沈公祠召开特别大会,讨论对策。届时,各界群众络绎不绝,前往沈公祠。一时百花洲畔人山人海、群情激奋。
有某绅士演说主张文明抵制,称:“现在彼杀我官,我自理直;若一暴动,必又吃亏。”
众人听闻“吃亏”二字,大呼:“现已吃大亏矣,总之一个吃亏,不如先杀洋人,以报我仇!”于是,一片“杀洋人”之声震天动地,人流滚滚,潮水般涌向老贡院法国天主教堂。
恶魔王安之见愤怒的群众来势凶猛,吓得魂飞天外,先是贼性不改,以手枪恫吓群众,并对群众连续射击;继而至堂后自行纵火,以待将来可以对群众加以讹诈;然后夺门而逃。
众人见这几个魔鬼仓皇逃跑,纷纷掷石,紧追不舍;至东、西湖孺子亭与百花洲之间的洪恩桥(今已不存),将恶魔王安之抓获。王安之并不收敛自己的魔鬼言行,一边口出狂言,谩骂百姓,一边疯狂挣扎、如犹斗之困兽。义愤填膺的群众见恶魔王安之死到临头还如此疯狂,更加怒不可遏,纷纷饱以老拳;将恶魔王安之乱拳殴毙后,扔进了湖中……
恶魔王安之虽死,但众怒难消,群情激奋,于是“仇教”事态不断扩大,导致当日共殴毙法国教士、教习6人,英国教士夫妇等3人,焚毁教堂、学堂4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