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词,却让所有人钟爱。
“有钱无钱,回家过年。”家,是港湾,是归宿,也是我们展露喜悦或宣泄愁伤的地方。年,是个节点,过年意味着一年的结束,昭示着新春的来临。盘点也好,期盼也罢,都在这一刻悄然诞生。
大江南北,天涯海角,远行的人把自己的一颗心系在回家的路上。各种交通工具,已铆足劲,活跃了整个雄鸡版图。
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在家里过年的。英国读研的她,春节能不能回来,还真的说不清楚。去年春节相对较早,正好与国外的假期有个小小的交集,这给中国留学生的回巢带来便利,但大部分学生还是选择留在学校。女儿告诉我们,近期要完成几篇论文,时间短,费用又大,就不打算回家过年了。她一贯心细,考虑问题周全,我们当然尊重她的意见,尽管有点失落,却没有流露不悦的情绪。学生本以学业为重,我便释然。
孩子离开父母的身边,少了一份依赖,多了一份自力,都会有自己的天地,也有自己的思想。元旦那天,公寓大门两侧张贴了一副红色对联,那可是地地道道的方方正正的汉字啊,在英国也算是一道风景了。进出的留学生们望上一眼,暖暖的,有天生赢家(强推)的味道,有家的感觉。
几个好友在一起过生日,对学生来说是件非常惬意的事。大学期间,女儿羡慕别人能在学校里给自己一次轻松的纪念,哪怕是清苦的,平淡的。而她的生日是腊月二十四,即通俗的小年,可此时正值寒假,她没法享受那种纯真的小氛围。这下行了,终于赶上由小伙伴为她庆生的机会,也算是弥补多年的缺憾。我想,身在异国的孩子更需要温暖。
每逢小年,我们一大家人相聚,谈天说地,也祝女儿生日快乐。“我出生咋选上这么个日子?早一天或迟一天,就可以吃两次大餐。”一桌人都笑了。小时候的一番话,居然说了十几年。
小年晚宴,依然是我们一家人,少了女儿的参与,心里总有点别样,祝福的话语以文字传送。“祝你生日快乐!”万里之外的回复,仅隔几秒钟,“我在外面玩啊。”文字有点冷冰冰,算了,只要她开心即好。孩子长大了,就像小鸟一样终究是要飞走的,至于飞得高与低,看自己的羽毛,我们更多的是希望她飞得安然。想起她出国时机场送别的情景,女儿与我们拥抱后,快速地迈向安检口,没有再回过头,不愿让人看见她那盈满泪水的双眼。
小年就这样淡淡地过去了。第二天下午,女儿给她妈发来一条信息,说是邮寄了天生赢家(强推)天生赢家(强推)。妈妈自然是欣喜又不舍,欣喜的是,孩子懂得感恩,不舍的是,不希望她花钱、操心。
“什么天生赢家(强推)啊?”妈妈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孩子答:“快递公司会送上门的,到时你就知道了。”
不就是个天生赢家(强推)嘛,居然搞得这么神秘。妈妈猜测着,也乐滋滋地期待着。
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呀?”
“我!”
这快递公司干事真麻利,还不到一个小时呢。
门开了。两只行李箱抵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位小姑娘,洋溢着得意的神情。哇!难道是真的吗?母女俩紧紧相拥,笑着哭了,哭着笑了。
原来,女儿把自己邮到家。哈哈,超值的天生赢家(强推)大礼!
在这之前学校放假,女儿借机释放一下心情,与同学结伴去领略冰岛的异域风光。刺骨的寒风肆虐着,给人带来一场洗礼,也给人带来一种清醒。归来后她一直宅在屋里做功课,平安夜的狂欢,圣诞节的钟声,已没有吸引力了,不去凑热闹,时间用在刀口上,论文撰写由每周一篇提升到每周两篇,一篇大论文也有了基本雏形。稍稍轻松之余,女儿伏在窗前,咬起嘴唇,仰望着无边际的天空,心里一阵阵的酸。她,真的想家了!
赶紧和几个要好的同学合计下,该怎么办?大家都有不一样的原因,却是同一个结果,不回家。女儿有些沮丧。“一个人,也要回去。”她暗暗下了决心,默默地收拾好行囊。
只身一人,从曼彻斯特飞往慕尼黑,再转机至上海。在步出机舱的一刹那,她乐了,这是在祖国的土地上。年关之际,国内直达的动车高铁早已被众多的返乡人员所拥有。没事,分程行走,哪怕只有一段路,好歹是朝着家的方向。距离在缩短,思绪在延伸。
事后我们明白,那冷冰冰的信息里其实层层包裹着温馨,女儿怕露馅,她想浪漫一次,她想给爸妈一个惊喜。25岁的女儿有时真的像个小孩。
如愿以偿,女儿没有缺席在家过年。几天之后,她又匆匆登机返校,带着满足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