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云平台最新网址 【时光】走进帕热四组的藏族人家（散文）

到西藏的第四天下午，从林芝返回拉萨时，先到了行程中安排的走进藏家体验民族风情。这是我喜欢的。来时看到行程单上有这个行程后，专门为小孩子们准备了一点点学习用具。于是，我们走进了拉萨城外大约六十公里的塔帕村帕热四组。

下午五点时的高原，太阳炽热，阳光耀眼。不远处的青山上成团成片的白云，如落在山顶上一样，一动不动，这画面好看极了。塔帕村就在这如画的风景里，沐浴在亮闪闪的阳光中，显得古朴和神秘。这是一个很小的村落，村内有很多古树，房子都是平顶一层，比内地的房子要低矮很多，外观看上去比较简陋和老旧。基本上每一家都有很宽阔的大院子，从那长长的院墙望过去，像是院子是主，房屋是次。院墙与房墙一样，抹着白石灰，最上端是一溜紫咖色，看上去很干净，也极具民族特色。村头有一座漂亮高大的新建筑，接待我们的村民卓玛说是江苏援建的村委会。两条大路从村头分开，路不长，五百来米，一眼就望到头，也可以看得清楚路两边各有几户人家。

卓玛说，村子里的老人们吃过早饭后就到附近的庙里转经朝拜了，老人们天天都是这样。青壮劳力们都去干活了，孩子们在上学，只有女人们在村里接待游客。所以，你们在村里没有见到几个人。

在村口刚下车时，我就闻到一股异样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有些刺鼻，很快便发现那是牛粪释放出来的。路边每一条长长的院墙上，晒着码放整齐的牛粪饼，饼上的指印清晰可见。半干的牛粪饼呈咖啡色，在明亮的阳光下竟透着微微的鲜艳。更令人称奇的是，牛粪饼上竟然还长出了一溜开着鲜艳花儿的绿植。只见那金灿灿的黄色花朵，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竟是那样的美，那样的漂亮，这不正是“鲜花长在牛粪上”么！

此番美景，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游客的目光，大家笑着拍下这难得的“真相”。我更是恍然大悟，过去一直认为是贬意，今日亲眼所见，其意分明是赞美呀。因为眼前这长在高高墙头上牛粪中的草儿很茁壮，叶子嫩绿，花儿明艳，水灵灵的，挺拔昂然，一派骄傲的样子，正迎接游客们的仰视和喝彩，也像是在给大家上课一样，增长我们的见识，这可真是开眼了。卓玛说：“今年雨水太多了，牛粪饼子很难晒干，所以你们才看到了牛粪上长出了花草，还正好开花了。”她又说，在西藏牛粪越多，表明这家的牦牛多，日子就越富裕。

经她这样一说，让我觉得每家院墙上晒的不仅是牛粪，而且也是代表着这家人幸福和乐的生活。

起初，我们以为卓玛带我们在村子里参观，可跟着她从村里的大路拐到村边的另一条大路后，再拐进布满牛蹄印的小路，又从一家房屋后穿过，来到一个小院子门前。她推开了门说这是她家，并且指着门前的空地说也是她家的。这时我才明白今天是到帕热四组的卓玛家。

我没有先进院子，而是环顾四周。她家门前是很大一片空地，只有一边有院墙，并不像之前看到的是把大院子全部围起来，院墙头上只有一半晒着牛粪饼。从进村到她家，基本看遍了村子的全貌，后来得知只有十四户人家。站在她家看远方，只有群山无房舍。

走进院子，卓玛弯腰拧开了自来水说：“我们这里从去年开始，家家通上了自来水，这是援建的。”看到有自来水，还是让大家有些意外。

简陋的小院子打扫得很干净，种满了花草，可以看出这是个勤劳的人家。房子从外观看也是很老旧，可推门进去，团友们都惊到了。房子内是由粗大的方木建成的，外面看到的土或石头墙很厚，是用来防风御寒的。屋梁与柱子上全是鲜艳的彩绘，泛着古香古色的光泽。客厅内整齐摆设了多件藏式实木家具，上面全是雕刻与彩绘出的精致纹饰，堪称精美豪华。屋内所有色彩，均是天然的矿石颜料。整个屋内虽达不到金碧辉煌，也可以说是光彩夺目。实在是让刮目相看，啧啧称奇。

坐定后卓玛开始讲解。她说首先感谢对帕热四组的帮扶。见我们都面露不解后又说：“现在来西藏的旅行团，根据政府号召，你们现在参加的是旅游帮扶项目。我们村以及西藏还有很多不富裕的牧民，都受惠于这顶政策。游客走进牧民家，就是帮我们尽快奔小康。刚才你们看到的自来水，就是温州人援建的。他们对我们的帮扶，是一对一的项对项，就是温州的一个村，对我们这里的一个村，又落实到一家对一户。修路的、建自来水的、安装天线和太阳能洗澡的，都是落实到援助者的每个人头上。我们西藏很感谢国家的精准扶贫。毛主席解放了西藏农奴，让我们当家做了主人。在习主席的带领下，西藏和全国人民一样全民脱贫，过上了幸福生活！”

卓玛一项一项地讲着国家对西藏的优惠政策，讲村里的孩子们都在上学，全是义务教育，还免费牛奶和饭菜。其中还讲道：“我们确实富裕了，也有车了，你们也是这样觉得的。可是你们住的房子，开的车，都比我豪华多了，我们只是脱贫了。因此，中央持续出政策帮扶我们。我们搞旅游接待，就是让我们的日子更好！前几年西藏全是免费医疗。这些年我们日子好了，每年才象征性地交了三十多块钱的合作医疗费。当然，我们也没有忘记全国人民对我们西藏的帮助，这次武汉疫情时，我们都积极捐赠，我家爸爸和我都是党员，本想多尽点心意，可政府只接受了我们家伍佰元，说我家还不太富裕，尽点心意就可以了。”卓玛的话让我很高兴和激动。因为她讲的都是真的，我们亲眼看到了。

这也是我第二次经历帮扶游，上一次是四年前在新疆的白沙湖。当天从乌鲁木齐出发，一路长途奔袭，经戈壁滩又过火焰山，直到边境白沙湖。当时我很不理解，跑了六百多公里，就为看这个沙堆围起的小公园。后来在休息时，几位军垦人说，这些都是新开发的。前年我们国家的领导人曾一年来了两次，一次是坐直升机来的。第二次是乘越野车和你们一样，从乌鲁木齐一路颠簸到了白沙湖，进行实地考察后，下决心要留住军垦后代，只有发展经济才能安居乐业。做出了先从旅游开始的决定，开通了这条线路，让来新疆旅游的游客到这里玩。现在这里客人多了，我们也能做个小生意。过去我们这里都不建房子，住的都是地窨子，全是在附近的大城市或老家买房，老了去那里住。

听了这番话后我很受感动，对这一项长途奔袭的项目理解并支持。我们现在富裕了，可我们国家太大了，并不是全民奔小康，为自己的国家在帮扶助贫上尽力，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过，当时在得知真相后，也让我感到有些羞愧。因为在边境上的戍边人，受环境条件所限，他们在白沙湖旅游点上，卖的都是当地产的南瓜籽，现炒现卖，八块钱一斤，谁能买多少呢。我尝了一下，发现里面有细细的沙子，就没有买，只买了几块钱的迷彩小西红柿和黄瓜。当时那位女卖主说，没有办法的，这里到处是沙，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可游客还是能吃到沙子，我们都习惯了，饭里也是这样的。

因此，军垦人的这番话后让我感到很内疚。这么远跑来，就花了不到十块钱。于是，我抱怨导游为什么不提前说一下。他说旅游公司不允许的，否则就是强制购物了。我们导游都知道这个项目是定项的，你们报团来时这个景点是有的，写得清清楚楚，有多远，参观什么。

今天也一样，导游同样也没有提前说是“助贫”项目，为的就是不强迫，一切自愿。行程单上仅仅就是写着走进藏家，体验民族风情。卓玛也详细讲了他们的风俗习惯。刚才在村头下车时，给每一位游客都献上了洁白的哈达，还在她家喝了奶茶和银盆中的圣水。

可我今天从她那里知道了，就一定要尽一份力。况且，三十七岁的卓玛一开始就说自己是被选出来的，因为她上了初中，会说普通话，她今天接待了游客，就会有收入（大概是一人五块钱，没有记清楚，我们团有十四人）。然后，还会帮帕热四组中不会讲解的人家接待游客。村中的银店，收入全用在村中的学生们身上。她又详细地讲解了她身上和家中银器的作用和功效。

在听过卓玛地讲解和演示后，太向往用银碗吃饭，用银盆盛水了。离开卓玛家，和她一起到村头的银器店里看后，就更喜欢那些崭新的银餐具，真是漂亮上档次。本想买个银碗银盆，可我太不喜欢那价格了，银碗好几万，银盆十几万，太贵了。只好买了一个银手镯。为此，心生欢喜，因为在帮扶助贫的路上，我也尽了绵薄之力，同时，由衷地希望牧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全民致富奔小康!

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藏族老人们三五成群地手摇经筒回村了。她们走在大路上，经过那牛粪上开着鲜花的长长院墙，画面是那样的和谐，那样的美。

圣洁的西藏就是这样的！



（2020/8/17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