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2016年9月21日。窗帘已被关起。
事实上打开也没啥好看的。因为现在是夜晚。
半个小时前,路照打来一盆温热水,放在我床头柜上。
像是看着老情人般慈爱(此处用词不当)地看着孱弱的我:“葛遥,让我给你洗下脸吧!”
“不了。”我柔声婉拒,“偶只需要躺一会便好。”
见此,对方全然噤声。似风过且无痕。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搞出动静来:“那我就……先走咯?”
“哎哎,再等一下!”我稍提亮(其实拼尽全力)嗓门,喝住了他。
“有何贵咐?”他半背着身体,遂意发问。
“请您早上再过来吧!”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够礼貌,但一时也难以找到合适的缘由。
所幸,应是答允了。故而脚步才离走得如此轻快。
也好,也好,勿念隔日朝。尔厢回避串离骚。
终及止,便从现在开始吧——这未完故事的后下半部分。
时光恰限回到2016年9月18日下午三四点间:位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香坊区红旗大街龙坤花园b座立左处,一辆壮型沪牌货车正直冲冲地赶往目标点疾徐前进——在它侧身右拐之隙,有对年青男女(我与路某)正在拉拉扯扯,玩着你逐我赶的弱智游戏。
光影错霎,钝声如潮——寓意为女性的我,连头带脚、不遗余力地倾甩出境。
那刻,我自觉自己如拍打上岸的海咸鱼,生死全由天定。
那刻,我恍惚身体里有种轻飘飘的透明物质,摧枯拉朽般奋图逃脱。
我想:我应该快死了。尽管来得那么猝然。
我无力(也只能无力)地慢慢奔腾向空:瞰着尘间被紧紧包围的无知躯体,瞰着近在咫尺的温柔港湾——徒有空泪兀得风流。
梦里,不知,身是客。从此,他乡,即故乡。
在遁离之前,我没想到第一个迎接我的,是只活在荧幕里的小小松子。
她可怜儿见的红彤脸蛋,是我这辈子永远无法齐临的伟妄夙愿。
吾自问,年少不够可爱。未能留得,矜人几绵沦。
次次周而复始:伴随着弥天架谎。
哪怕就连“吻”,都不肯愿施舍一个。
但这还远远称不上多么痛苦。
令人真正感到痛苦的是:我想要自由翱翔,却被迫穿插入梦。
他人之切切究寻,实则是拼摇残烛。
所幸——所幸——所幸那些负面情绪,很快便得以释然——也许全部都是梦境呢?
也许不过是向从前做了最后一次告别呢?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伙计,明天我就带你回南岗老家。”梦里听着日式歌谣,醒来有旁人候问,真乃人生之妙趣。
“谢谢。”我大抵知道自身已经相安无事了。
但不代表:未完成的任务就可以滞步不前。
我还是……我还是蛮期待日后与葛大人重逢的时候——他能怜爱地摸着我的头,多给几句赞赏。
毕竟……那才是最令人感到喜出望外的事情啊——
但其实,即使故事未写完也并无大碍:因为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参透我的内心,所有酸甜苦辣唯有自己切身体会。
“从今往后我来照顾你。”开始,我为他脸上洋溢出的粲然笑貌而心生感触。
随后,又顿觉诧异。却也道不清诧在何处。
“谢谢。”除了重复句客套,我也别无二话。
俺还得忙着去规划构思呢——
三章太短。简直不要太短。根本不够给故事安镶一个完美的结局。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姑且先把第十六章的属名给填好吧,然后再去考虑内容与否。
“荼靡落尽将春了,承夏的裙儿候伊飘。”这是第十七章的属名。
本来毫无此句之印象。全盘靠于那维持不过三天的冗长昏迷。
我敬爱的荆姑娘,早已在梦境里探望过我两三回。
所以,当路照小心翼翼地给我传达真相时,我并没有过多的敏锐到伤痛与悲愁。
更多的是“相得益彰”。
“这是你需要的‘洛丽塔’。”说明完荆梓为何缺席的理由之后,他就急赶着跑去医院“置物箱”里循找着神之物件。
“放那儿吧。”此时的我无力欣赏,只得暂时性呈心领贡。
“葛遥……荆梓她……”犹豫几番,他硬着喉咙彻了彻余痰,“她去加拿大,并非是出自旅游……”
“她交了一个外国男友,此行去加拿大就是为了让他陪她一起顺利把孩子给生下——”
“但很不幸的是:孩子提前分娩了。”
“并且在生产途中,由于子宫大出血,导致一尸两命。”
“现在不是很流行剖腹产吗?”疑问垱前,历时忘了应跳转逆向思维。
“问题在于:那只是一个偏僻的山脚下,几乎没有什么便利的医疗场所。”
“她的爱情实在太过诗意。”不推不讽,仅是为了掩盖内心里郁转不停的绵杂秋绪。
“对。”路照点头回应,“终于活成了自个儿最想要的模样。”
“尽管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过又是添了场悲剧——”
“别再说了。”犹豫几秒,终是禁不住打断他的话匣,“即是鸷鸟,又何须在意足断翅裂?”
当然不会。因为她本就是一只鸷鸟。
对于鸷鸟来说,最致命的诱惑是什么?
是天空。是山峦。是众多凡夫俗子们永远企及不到的自由。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羡慕我?”同年七月,我亲爱的荆姑娘出于例痛,迫不得已而瘫倒在床。
在她即将倒下的那一刻,不小心把胳膊肘碰到了回拨录上,“……”
“你在干嘛呀?啊?等等我!我这就打车过去。”从来没去过所在T城她的家,一切信息全靠把闲聊中采取。
房门是虚掩的,代表着伺意等候。
“羡慕我从小捧若明珠,敢爱敢恨?”见无承应,她继续开口说道,“其实不然。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虑无忧。”
“我也有被捆绑住的命运——听从父母安排,找位门当户对的如意好郎君,然后熬过枯乏无味的下半生。”
“瞎说什么大胡话呢!”我拍了拍她肿胀不堪的大肚囊,趣打道,“又纵吃山珍海味了吧!”
“嘿嘿……”她被逗笑地两眼浑湿,“就让它肆意猛长吧——”
“长成鼓圆圆的将军肚!”
“富贵样!富贵样!!哈哈哈哈……”蓦地,两姐儿皆崩怀大笑。
旧情旧景,好不贴切。
倘若时间就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没有后来者。没有天作对。
一切,都尚可迂回。
就像……就像2012年9月13日的那天清早:如果我肯愿腆着脸抱住对方的身躯说,“亲爱的,今儿个就别去上班了,留在家里陪我”。
事情是不是就会发展成另一番模样呢?
“130xxxx0813.”同年八月,葛大人披荆斩棘,漫腔热血全倾灌入——这小小十一位阿拉伯数码。
“后三位代表你的生辰,首尾相连等于18。”犹深记,当时便如叙。
年年十八。年年富春华。
也许我就该在次年初春死去——
因为我弄丢了世上最珍贵的人。
也弄丢了最深刻的回忆。
我想,我可能真的只能写完这最后三章了——头痛欲裂,全身泛麻。
不再好过。不再好过。
啊啊啊——我似乎要沉沉睡去了。
从醒来的那刻,便没休止过思考。
“一万四千零八十八个字符。”合眼前最后一秒,屏慕白光抖抖闪闪;似弥留在睫,不舍攀离。
险幸:天终于亮了——
我以为再没有机会睁开眼睛。
窗帘也已被拉启,是浪漫多情的那种色度。
“蓝色太忧郁,黑色显压抑,橙黄你不喜——唯有这淡粉色,才匹配得上可爱又专诚的你。”盟约到至,路某人十分配合的踩着时间点奔踏莅临。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适时涌上心头:我是学堂里待上工的女授课老师,而他是叛道离经的捣蛋鬼。
一方为火,一方如水——自古两难融。
“谢谢。”第三次,我仍旧表示重复。不肯多添一沫。
见此,他倒也没多在意。
而是径直匍到床前,将我两手给紧紧握住:“睡得还好吗?”
我好惊慌,我好畏惧——我生怕他跑过来抢走搭在棉被上的白色笔记本: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或者说,什么都有心无力了。我不想连最后一点弥补都要被他人给剥夺。
“请放开我!!”开始,我厉着声大夸(夸张的程度)抵拒着。
随后,我萎如伤雁,求饶似低着脖子泣诉着:“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求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最后再舍给我两个小时好不好……”第一次,我感觉到活着是多么艰难。
很多年前,不经意翻过阅览室里某本青年杂志,被其中一篇短文给深深吸引:故事里的主人公姓名我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多次搜索也搜不出个所以然。
故事大概说的就是:一个酷爱科学实验的青年男子,与破门直闯的江洋惯盗侃词周旋之震撼颠末。
这位一向以大胆新奇而著称的伟望科学家,即使被刀架于脖,面临着脑袋瓜子随时落地的危险境遇,也不忘忠仆般惦记着——他还差一步就可完成的隆重新成果。
如此热烈,如此疯狂。
“来这儿坐会吧,亲爱的老伙计。”他热情招呼着即将要夺取他生命的同性罪犯。
“让我给你倒一杯上好的白兰地。”
“唔……”刚走几步,他便给深深掐住了琵琶骨。
“我们好好谈谈!”声色俱佳,岂一“冷静”二字可盘括。
“你也不差最后几分钟对不对?”欲苟先攻心,在这般紧要关头显得格外稀贵。
“并且在这几分钟内,还能欣赏到一场史无前例的科研独导——何乐而不为呢?”
“我说的对不对呀?老伙计?”话及于此,惯盗仍旧摆着扑克脸,不肯开口舍一气回应。
倒是那力紧在手中的铁器柄,有那么一刻松了松:科学家感到如释重负,欲准备转过身来给对方一个深情的拥抱。
奈何……奈何屠家皆无情。听不进任何求生之诚意。
你想要最后几分钟反制于我?还是趁机给我下点软骨散?
大盗便只是大盗。思想比起普通人还要更加贫瘠。
由此,悲剧才得以冰升。
“只要你想,只要我有,你都可尽管提出。”他一如既往地释放着璀璨辉芒,从不急着于向任何人发难。
呵呵——原来……原来终还是我太过担忌了。
坐在我身前的:充其量不过一个普通的年轻男子。
哪里算的上什么江洋惯盗。抑或魑魅魍魉。
“好。”我擤了擤鼻子,重(念第四声)申道,“话既如此,就请从现在开始,离开我的房间吧!”
“没有我的简讯,不许擅自进来。”
“可以办到吗?”
“没问题。”温润如他,万般随其变。
“你只管好好休息。”末了,他留下这么一句宽慰语,然后消无踪迹。
心里头——突而有点儿空落落的。却也道不清为何而空落。
唉——我是不是该站起身来眺望下远处的风景呢?反正自传也快要完成了。
我是不是要在明天大清早打个的士回南岗老家呢?我还想去抱一下睽违许久的灰蓝色床单与细叶榕。
是啊——我该站起来了……
“来,小家伙,爬到我肩上来。”如光之火,如火之光,万厢熊烈肆意燃烧。
那是1999年盛夏。初次与葛延相逢的地点。
“攀不了!攀不了!”五岁的自己还没有冠之以名姓。
“那我抱你好了!”说时迟,那时快,庞大而又宽阔的绿色壮榕树就地崛起。
升腾——升腾——腾比天穹。
“爽不爽?爽不爽?”笨蛋老男人只会这一句糙糠词。
“咯咯咯咯咯……”小家伙一个劲地腆着嘴傻笑。
“不叫爸爸不放你下来。”壮榕树威逼利诱,试图得其所获。
“爸——爸——”童声虽显怯弱,但却格外来得动听。
只是……我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怯弱啦!
吾心胜钢铁——风吹不残,火焦不灭。
“爸——爸——”我躺在床上,试图唤出这两个最亲密的汉文词。
“爸——爸——”一点都不够动听,全是衰老跟沧桑之迹象。
“爸——爸——”我觉得唤累了,这个词汇真心不太适合我。
“累了就不要唤了。”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人声,听得偶简直毛骨悚然。
“在你眼里我也算不上一个父亲。”
葛延?葛延?葛延?是你吗?你躲哪儿去了?
“当情人不是更好吗?”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就是因为把你当做情人,才把你给早早害死了。
我是罪恶……我是罪恶……没人比我更加罪恶……
“乖啊——”半实半幻间,仿若有双敦厚的大手将我整只头颅给温柔地环抱住,“我怎么舍得去怪罪你呢……”
“你是上天赠予我的美丽天使,我想拥护你都来不及呢。”
“你才是天使。”我娇嗔地扯过他的眉须,“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我便把你当作了白天使。”
“你高大威猛,人心慈善,时而严肃,时而假正经——”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胡子太扎人!”
“傻——瓜。”他拍了拍我的前额,似是预警道,“真正的天使可不是长我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呢?”我十分好奇地望着他的眼睛。
“跟我走便是了。”他欲拉过我的胳膊。
“可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我挫败地连连击打着失去动感的无用双腿,“哪儿都去不了啊,哪儿都去不了啊……”
“想看看窗外都成了奢望——”
泪盈于睫,倾覆喷洒。忆当,也泣晚。
“记住你是鸟,不要双腿也无妨。”
“看到了吗?十步之外便是我们的家乡。”
“那也得走着过去啊。”我量了量立在眼前的这所老房子,“总不可能纵身一跃吧?”
“不要怕!孩子——”他张开臂膀试图引导我,“用你仅存的所有意念,大胆朝我奔来。”
一步,两步,三四步——啊!我竟然摔倒在地了。
葛延,对不起。对不起,葛延。
我好愚笨。我一直都愚笨。
请你一定要在那儿等等我。我已经让你白白苦等了四年。
这次,再也不让你苦等了——但是葛延却消逝不见了。
一阵头疼脑热之后——我又再次变得清醒了。
可清醒又如何?不代表我依旧还想苟活着。
“……913等于13,一加三又等于四……”
细想,当初那个所谓的江湖假半仙,囫囵出的胡乱话语——也不全然都是错误的。
他日,若有旁问道:与君相阖久?
吾应十三余。
若旁在追诰:离离复草春?
吾述四季同。
以此类推:2016年9月22号这一天所代表的数字,也是耐人意蕴。
纵觉、今昔、斯已去。但求、连瞑、不万博平台网站是多少。
“亲爱的小麋鹿,如果俺今天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会因此而感到高兴吗?”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间段里,伊旁耳语清明。
“纵然是天大的,想不高兴都很难啊!”吾自深情于一隅,哪管世外桃圆景。
“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托人打寻到了。”像是亲临国产电影般,当其说出这番台词时,我只觉满目恍然。
所以呢?接下来呢?会不会如那个十六岁不到的阳春三月一样:险些赶出家门呢?
“据目击者回忆,他在一九九四年九月下旬的时候,有在道里区江畔公园(现名斯大林公园)某个青草峰上,看到一对年轻男女行事诡秘地做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勾当——”
“起初,他只是略微好奇;随后,他又觉得很不对劲,就奔着跑到了案发地点——”
“这不看还没事,一看可把他吓坏了!方才还活灵活现的一个娇女郎,此时已经倒在湾湾血泊当中——”
“而在她萎败身体的另一侧,安静躺着呱呱落地的初生婴儿——也就是现在的你。”
“所以啊,你莫要怪罪那个早早把你抛弃了的未知名生母。毕竟,她已经尽了徒生最大的力量,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带到了我的身边——”
“真要怪罪的话,就怪罪那个临阵脱逃的懦弱父亲吧!”
“那个目击者现今还在吗?”听及此,虽顿觉震撼,但却因为时间久远,变得反而有些事不关己。
“你想再找那个目击者探寻一遍吗?其实就是他把你给送到孤儿院的。”
“本来吧——他也想将你抚养成人。奈何家里无法忍受。”
“姑且照顾了你两个月,便忍痛舍弃了。”
“葛延。”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可能风马牛不相及,但是这些故事听得我想思维跳跃,“你有没有萌生过再生一个亲生孩子的冲动呢?”
“你这话又是何意?”听此,他置气地摆起了谱,“你在埋怨我没有把你当做亲人看待吗?”
“岂敢。”我回应道。
“只是中国自古以来,一直都很效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亲爱的。”他张开臂脖抱住我,“那都是误传。”
“孟子的原话并非如此,都是被愚昧的后人给玩坏的!”
其实我自个也明白。
我就是想试探一下。
试探下这位与我朝夕相处的老男人,会不会和其他同龄大叔一样俗不可耐。
结果可喜可贺。
不枉俺唯诺多年。
“记住:世界从不因人而转,一切都只是夜郎倨傲。”
(一切都是夜郎倨傲。)
后来无数个春秋,我都习用这句话来反驳那些喜欢对我上纲上线的炽烈凡俗们——并且由此感到屡试不爽。
当然,除了个别例外。
说到这例外……又得重新整理下绵杂思绪了。
时间回到三年前之晚春:宛如高中生般的姜韶云姜同学,与我同道走在一起。
那时的他,还没有骑着天使的羽翅,挥手向人间作别。
尽管距离最终的最终,也只差了不到三五天。
准确点来说,那天的日辰是4月24。
很难得的,他居然跟我讨论起(平时毫无所趣的)家长里短:“不管心中如何作想,亲人终究还是亲人。”
“纵而千怨万怨,也有莫大的恩情摆在那里——非可忽略。”
“父母在,人生既有来处,父母去,人生且剩归途——”
“葛遥,快放弃吧!”说完警世孝言后,他又趁机为我擅谋着往后使命,“不要再把你老爹幻想成绝世爱人了!”
“要不然你徒有归途,没有来处!”
我承认父母等同于来处——但不敢苟流于俗人间那套三纲五论!
在偶的世界观里:爱不分国度,不分年龄,也不分性别和种族,甚至超越了血缘上的桎梏。
如果非要给爱增加一个差陷的话,那便是——你和我。
你我若相依,哪惧身析离?
“进来吧。”拿起手机,按照约定发了通提示简讯。
而后,顿觉疲惫几多重。
兴许是……回忆太磨人了吧?
好想此刻便停止住回忆呀——反正自传也已经完成了。
好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啊——这世间没有任何遗憾能让我感觉到痛苦。
夙愿只隔十步,故乡近似身前。
闭上眼,请最后一次默念机场上曾听到的那段游戏语音:
我的意中人,是位东北大叔。
有一天,他会穿着破洞牛仔,来瞧我;
我即没猜中,这开头;
也永远……猜不到那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