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嘟嘟
午后的阳光带有独特的韵味,懒懒的照进屋里,铺满一地的金黄。屋里的暖气开到最大,窗外的冷风打着旋儿地扑在玻璃上,又灰溜溜地刮走,呼呼地,乐此不疲。
杯子里的水冒着热气,肆意地烟袅袅而上,又盘旋而去。床上传来细细的,缓缓的鼾声,大大的条纹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包,顶上冒出一撮黑黑的头发,随着呼吸一起耸动着。
粉粉的脸蛋儿隐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会露出狡黠目光的眼睛。光打在脸上,仿佛怕惊扰般的轻柔抚过。
是我的嘟嘟。
对于她,似乎有很好的期盼,诸多感慨,彷徨,无助,焦虑,心疼,幸福……仿佛经历了所有的形容词。有时候,对她会过于苛责,有时又觉得过于纵容。这种困扰恐怕也笼着她,毕竟我第一次为人母,而她也同样没有为人女的经验。
对于一个四岁的孩童,似乎还读不懂这些,但作为母亲的心心念念,平安喜乐是对她最好的期许。
希望多年后的某个午后,她也会为她的子女写下这些,满心的期盼,今生为期。
我希望,你读懂风月,不一定会作诗,但要明晓它的韵味。古体诗,现代诗,无论哪种都能带给你无以名状的意境。
我希望,你学会绘画,不一定要多么精湛,但最起码可以素描出所见所闻,学会记录美的瞬间,勾画描点,色彩的重叠碰撞,等你长大,你会发现,记录点滴,绘画成形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我希望,你学会烹饪,不一定要多么美味,但可以享受制作一道菜的过程。这其实与编剧、作家、舞者本质无异,都是一个整合,创作的过程,但其中任一步骤都有可能出现迥异的结果。或甜,或咸,或辣,这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可切丝,切段,切块,任何一种形状都是不同的味道。菜的纹理,肉的质地都有可能影响口感。注重菜色,搭配精致,爱上生活。
我希望,无论你将来是否学业有成,三十岁之后要有一份自己专注的事业,有一位真心喜欢的男子。最好不要早结婚,当你有成熟的心性,就会发现美的事物不止表象。可以允许早恋,那个时候的青春悸动是一份奇妙的礼物,你应该充分享受其中的欢愉。进入青春期后可以看一些小说、读物,甚至是诗经,会有助于你提前告别稚气。必须要有自己喜欢的运动,这是能够继续事业的基础,经常运动的人,应该会更容易平和。
还要告诉你的是:真正有趣的男子,他应该知道怎么修理草坪,耐心种一盆花,养一缸鱼,手工做一个木书架,或下厨煲一锅汤。这一切远胜于在酒吧呼朋唤友,推杯换盏。他应该是安静的,不多话,但必要时说出来的话,句句中的。这种把能耐隐藏在内的人,如同将要破晓的太阳,终有其锋芒毕露的一刻。但同时,他却又保留有童真,那是对自我的一种认同和坚定,不受世间标准的左右界定。专注工作,干净,健康,挺着肚腩或骨瘦如柴的男子终究不好看。他可以穿着精致,也可以从一而终只喜欢粗布裤和球鞋,但穿在身上自有他独有的风清月朗。
悉悉索索中,被子掉在了地上,太阳终究西落,光线暗了下来,扭成一团的小人儿揉着眼睛,咕哝着“妈妈”。此时不得不停下笔,虽然对她的期许还有好多,一如当年我的母亲一般,但眼看着那个让人心心念念的人儿已光着脚丫站到了地上。匆匆结笔,愿我的嘟嘟,花开琉璃,今生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