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9年前我与申博体育投注终别时念的悼文。
当时,申博体育投注躺在近在咫尺的灵床上,安详平和,一个隔绝阴阳的玻璃罩,四下鲜花簇拥。我知道这是一种开始,申博体育投注即将涅槃重生,从此无论怎么呼唤,她不会有任何回应。所以只能在灵堂,人间与天堂的临界,向她作最后的衷诉。
一周前申博体育投注走了,我悲伤满腔,热泪满襟。走得早了些,突然了些。
我开始回顾申博体育投注的人生。
1940年外祖父离世,当时申博体育投注7岁,被驮着披麻戴孝,为外祖父送行。后来她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你外公是抗战阵亡军人,你要年年去看他。
1957年后申博体育投注在一家工厂劳动了两年,到李葆华来安徽才出来。她有愤慨和鄙视,但很冷静,只说正直地做人,其余慢慢地熬过来。
“文革”期间父亲先审查后下放,前后四五年,我们4个孩子,加上祖母,全是申博体育投注辛苦操劳竭力维持。我插队的那年冬天,唯一的毛衣破损没法再穿,申博体育投注和我的妹妹,7天织出一件毛衣。后来谈及此事,申博体育投注只是笑笑。我想说一个理,一个家,有申博体育投注就散不了。
申博体育投注漂亮,凝视老照片,大眼月眉,纤巧清灵,芳华过人。我几次想描述,她不同意。后来我写了些文字,觉得能把自己的妈妈写好,可她仍然说人平淡无奇好。申博体育投注不喜欢把她变成文学说出去。我写过外祖父,写过祖母,写过父亲和妹妹,都在刊物发表了,唯独申博体育投注没有。
有一次家里的阿姨突然病了,医治费500元,她从农村来哪有钱,四十年前的500元不是小数目,申博体育投注全付了。阿姨跪着说,东家我没钱还,申博体育投注一把拉起说谁要你还。后来阿姨一直在我家,先照顾祖母,然后带第三代人,至70岁才回老家。
申博体育投注一生教书育人,从上世纪50年代起一直到退休。她只上过女子中学,去师范学校进修过,但书教得好,业精于勤,她的名字就叫“业勤”。申博体育投注的“业精于勤”对我很有帮助,比如我对“的得地”这三个字的准确应用,全是申博体育投注教出来的。申博体育投注是高级教师、优秀班主任,事情上过《安徽日报》,后来退休了,来看望的“桃李”络绎不绝。
申博体育投注没对我说她上报纸的事,是我自己看报才知道的。我收藏了这张报纸,可几年前搬家不见了,几次翻箱倒柜仍没找到。唉,我这个人!不久前我找到了当年写文章的记者胡羊先生,他肯定那篇文章发表于1979年,哪一天记不清了,是通讯,刊登在三版。胡老先生说可去省图书馆查询。
最后的申博体育投注大多是不清醒的,偶尔醒来强撑交流,但不能清晰表达,可眼睛在眨。
我的申博体育投注我懂。
丢不下儿孙!这大可不必。我们兄弟姐妹工作稳定生活稳定,至于第三代人,是有很大不同,但他们有知识,懂得走自己的路,会融入主流社会,办好自己的事。
丢不下父亲!这也大可不必。父母相濡以沫60年,互相搀扶抚育儿女,我们诚惶诚恐,如今申博体育投注走了,我们会很好照顾父亲。父亲82岁了,目前身体良好,他没基础病,只要多加注意,进军90岁应该可以。
申博体育投注有后事从简的交代,就是低调和不声张。放心,来告别的仅是儿孙及亲朋好友共30余人,没有惊动多人。只是鲜花多了些,还有父亲要购买双人墓地,要多花些钱。
我将以上衷诉写成文字放于申博体育投注尊贵的身体之上随之同去,不论申博体育投注能否感知,我都不胜欣慰。古希腊柏拉图说灵魂不可能永生但可以永存,现代科学说这是假说,但宗教说灵魂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