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体育历年国家线其实还想多问些话,他还有很多的话要问,比如适才林觉神秘兮兮的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又悲观的认为北征军必败。马体育历年国家线很想问个仔细,但林觉显然已经不愿再多说了。即便如此,今晚的谈话已经让马体育历年国家线震撼不已。他知道了林觉举旗造反的真正原因,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当今世上也没几个人。他相信林觉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造反,因为林觉的所有阐述都合乎逻辑,条理分明。整个谈话让马体育历年国家线心中的迷茫得到了相当大的释怀,也让马体育历年国家线窥见了一个更为高远的境界。当然唯一让马体育历年国家线不能认同的便是林觉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的解释便钉死了北征军的命运,这是马体育历年国家线不能接受的。
“多谢林大人肯跟在下说这么多话,今日跟林大人这一番谈话,让我受益匪浅。希望将来还能向林大人赐教。就如今天晚上这般,开诚布公的详谈。再次感谢林大人和两位夫人不嫌马某叨扰,体育历年国家线告辞了。”马体育历年国家线发自内心的表达感谢之意,拱手行礼之后,转身缓缓离去。
林觉放下拱着的手,看着马体育历年国家线的背影在黯淡的月光下消失,轻轻的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高慕青才轻声开口道:“夫君对这个马体育历年国家线也太信任了。你适才这番话似乎对我们都没说过呢。连我也是到现在为止才知道你的真正想法。你也似乎没有跟小王爷马大哥他们说这些话呢。”
林觉苦笑道:“慕青你们都是简单单纯的人,我没必要跟你们谈及那些复杂之事,让你们徒生烦恼。这马体育历年国家线其实内心饱受煎熬,我估摸着他每天晚上怕都是睡不着的那种人。我可不想让你们晚上想的太多连觉都睡不着。所以你们无需知道这些事情。”
白冰笑道:“就是,我听的都要瞌睡了,我可不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事。夫君吩咐怎么做咱们便怎么做就好了,何必要知道的太多。”
高慕青嗔道:“得了得了,怪我多嘴。”
白冰搂着高慕青的胳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有夫君在啊,何必操那么多的心?”
高慕青转念一想,这话倒也对,自己何必闲操心,有林觉在呢。
“夫君对这马体育历年国家线似乎很是赏识呢,我还没见过夫君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说这么多的话。倒像是很多年的朋友一般。”白冰倒又多起嘴来。
林觉呵呵一笑,没有回答。他对马体育历年国家线确实很赏识。能问出那些问题,能为大周的前途和命运迷茫而痛苦的人,林觉便都不会怠慢。因为,他们都是已然开始醒悟的那一批人,而非那些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一个方面是出于对他们的尊重,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出于一种想要分享的欲望。跟这些人分享,会得到多多少少的理解。
当然,目的并非仅仅如此。
凌晨时分,林觉和一干落雁军亲卫动身离开。他们没有惊动空地那一侧正酣睡如雷的那数百伤兵,悄悄的在薄薄升腾的晨雾之中穿林而去,直奔东北方向。
他们要去的是来时所定下的目标方向,便是中京大定府。林觉此来的主要目的便是暗中观摩和研究女真人和辽人的战法。评估双方的作战能力。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将来有可能的交锋做准备。在桑干河两岸耽搁了时间并非林觉所愿。倘若不是想替大周朝廷兵马出一份力的话,林觉等人早就离开了。
现在则不需要林觉再逗留在析津府前的战场了,因为杨俊已经不值得林觉再为他做些什么。他对林觉的成见颇深,不可能去相信林觉的情报,经过两次尝试之后,林觉已然对此明确。析津府前的大战将要开启,但林觉并不想在此逗留,并不想等到结果。自己只有百余人,无法参与这场战事并非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林觉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想在这里验证自己的预感。事实上林觉很希望自己能被杨俊打脸,那样的话,整个历史车轮的进程便有可能逆转,林觉便也不必去成天去为历史的宿命而担忧了。
……
距离析津府南六十里处,密密麻麻的大队兵马占据了方圆六七里的官道和大小山丘。所有的辎重物资都在最中间的位置被重重的保护起来,数十万兵马一层层的形成保护戒备阵型展开。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大小山头火把和篝火通明,士兵们兵刃出鞘不解甲胄的密切注意着远近的动静。数百只斥候小队潜伏在大营各个方向,留意着所有异样的动静。
整支大周兵马此刻就像是一只遭遇袭击的刺猬,蜷缩起来,浑身毛刺对外,以防遭遇袭击。因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突如起来的袭击。先头骑兵损失了上万人手。骑兵先锋官韩刚等人至今生死不明。
昨日上午巳时,当大周骑兵遭遇伏击的消息送到了杨俊手里的时候,杨俊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这可能是自己犯下的一个大错了。林觉送来的警告被自己无视,自己甚至觉得林觉是别有居心,故意制造恐慌,拖慢大军的行程。自己认为,在这样的地形中,辽军的骑兵并不能纵横来去,也绝不能发挥他们呼啸来去一击便走的优势。所以,所谓的设伏袭击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然而,事实却打了杨俊一个大大的耳光。伏击真的发生了,林觉的警告居然不是虚言而是真的。杨俊寄希望于韩刚等人能全身而退,但是坏消息却接踵而至。到午时,杨俊接到了最终的损失情形。骑兵先头两万兵马损失过半,所有的骑兵已经掉头朝大队兵马靠拢。韩刚和一万骑兵失去了联系,他们被迫冲入敌军伏击圈的更深处,那明显是凶多吉少的结局。
杨俊立刻下令大军停止前进,以中军位置为核心组成防御阵型警戒。杨俊担心这是一系列伏击的开始,前番已经大意了一次,此刻则必须要谨慎小心了。大军从午后开始便积极调度形成强大的防御体系,当所有的辎重和物资都抵达中军位置被保护起来之后,杨俊才稍稍安下心来。此刻这样的阵型就算遭遇袭击也不用惧怕。杨俊便在中军之中等待着最新的消
息,同时召集众将领商议军情,揣摩辽人的意图。
军师会议从晚上开到了深夜,基本上达成了共识,那便是辽人应该不至于进行大规模的野外袭击作战,还是那句话,因为地形并不允许他们发挥作战的长处。再者,辽人的兵马数量也比己方少的多。他们的目的只是想通过伏击骚扰吓阻大军攻击析津府的步伐,希望能为析津府的苟延残喘而争取时间。
得出了这个结论之后,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些。杨俊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之前是过于自信放松,无视了警告。现在被袭击之后反应的有些过于谨慎了,这反而给众人传递了自己有些恐慌的信号。自己身经百战,纵横疆场数十年,怎么能因此而进退失据。这是不应该的。
会议结束后,杨俊一直没有歇息,他分析来分析去,突然对林觉又生出了极大的憎恨。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林觉的错,这厮若不从中插一杠子,给个什么警告的话,自己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的作战方略行军。正因为林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跑来送了这么个警告,才导致自己的误判。这也许正是林觉隐藏的阴谋,这厮心思细密,也许知道自己不会信他的警告,故而故意玩了这么一手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把戏,让自己出现了判断上的失误,导致了现在的情形。
杨俊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远在二十里外正结束了和马体育历年国家线的长谈回到窝棚里睡觉的林觉连打了几个喷嚏。世上的事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语。喜欢一个人有千万种喜欢他的理由,哪怕他干了伤天害理丧尽天良之事,也会选择无视。憎恶一个人也有千万中憎恶他的理由。哪怕如林觉这样的,明明提供了真实的情报,向杨俊预警了,事实也证明了是杨俊自己的问题导致了被辽人袭击的后果。但结果最终还是成为了罪魁祸首。这就叫‘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当然,杨俊之所以找出这么个牵强的有些无耻的理由来,还是碍于自己的颜面。他当然不肯承认是自己误会了林觉,是自己太过大意之故。他是大军统帅,他是没错的,所以错的只能是别人。这个锅也只能归咎于林觉了。
晚间军师会议已经决定了,明日将派出左右两翼兵马搜索前进,确保行军的安全。并不再为了追求速度而冒进。所以,明日清晨,等待侧翼兵马探索周围的山丘密林的地形之后发回消息之后,杨俊才会率中军和辎重前行。这最后的几十里将是一个小心翼翼的漫长的过程。但杨俊认了,相较于快速抵达析津府城下而言,谨慎而安稳的将大军推进到析津府城下显然更符合眼前的局面。特别是被辽人已经吃掉了一万多骑兵的情形下,谨慎和小心是极有必要的。
就在杨俊脱了外袍准备上床歇息的时候,外间亲卫忽然来报。
“禀报元帅,前锋骑兵军副都指挥使韩刚韩将军他们回来了。”
闻听此报,杨俊像个弹簧一般的蹦了起来,惊喜道:“什么?韩刚他们活着?快带他来见本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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